秦时的睡眠很好。
虽然星夜赶回,又一番洗漱折腾,显得时间过去很久,但实际上她看看腕表,入睡时也不过才10点钟。
十点钟,放在以前工作的时候,夜才刚开始呢。
床垫虽然略硬——紫檀木床榻,想也知道配的肯定不是干草,而是三层虎皮。
没错,羊皮最下,上覆三层虎皮,再有丝绢六层。
软吗?
不算软,毕竟底部支撑还是硬木。
舒服吗?
那可太舒服了。
而且她身体康健,循环正常,入睡前上一次厕所后便能得一个整夜好眠,因而五点半醒来时,实在是精神抖擞。
赤女也精神奕奕地替她拢住床帐——托秦君的福,她们做奴婢的也休息得很好。
因为秦君不爱寝居之所留人,但若当真不留人,大王问起恐要治罪。
因此一番斟酌,每次入夜,只一名贴身婢女率众奴婢于寝居外值守。
秦君但有所需,摇铃即可。
如此这般,大家排好时间,当真个个神采奕奕。
…
昨夜乌籽值守,因而此刻只有赤女前来。
她拢好床帐后便退到一边,秦时穿着棣棠春色真丝睡衣,脚踩雕金墨锦嵌宝拖鞋,已然熟悉的自己去厕所了。
如果说被人服侍还有哪里不好,那就是上厕所原需服侍的奴婢也实在太多了,她一点适应不了。
好在如今她是发号施令者,一言既出,无人反驳。
说了一个人上厕所,就是一个人。
更何况新制寝衣上衣下裤,还有抽绳系带版的真丝内裤,她一个人比以前麻烦点,但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在如今的古代式马桶上坐着,又看看时刻准备在侧的干净绢布,秦时默默吐气——
不管怎样,卫生纸得先安排上吧。
再复盘一下今日安排,她瞬间又有了定制计划一一施行的规律感,因此也精神抖擞了。
简单洗漱过后,昨夜要吃的炸荷花与荷叶糯米鸡已然呈上。
当然并不仅止于此。
察觉到秦卿用饭虽简,但爱荤素搭配,鱼肉蛋日日不可少,因而朝食进上——
红糖炸荷花与椒盐炸荷花各一碟,荷叶糯米鸡一盘,蜜腌山楂七枚,酢酱伴菽藿(肉酱拌煮黄豆与嫩豆苗)一碟,鱼泥藕带汤饼一盏。
并鲜莲蓬三支,自有侍女随吃虽剥。
秦时坐下看一眼,心说:就这,昨天宫厨还告罪简朴呢!
她没说什么,服侍的赤女却笑道:“秦君,不知朝食这两样可还能入口?”
秦时尝了一口炸荷花:还行。
没有想象中酥脆——但这也不能怪宫厨,是因没有淀粉挂浆,只用了普通面粉。
而淀粉制成需玉米或红薯,现如今都还没影呢,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。
能自己琢磨做咸甜两样,口感已然十分新奇了。
再有荷叶糯米鸡。
糯稻如今还是有些进献的,因而昨夜将糯米泡上,夜半又现宰嫩鸡取鸡胸脯切丁,再有如今顶顶昂贵的胡椒等物,做成之后,再用荷叶细细裹上,入釜蒸熟。
如今打开,鲜香扑鼻,滋味融合的恰到好处。
依她的吩咐,这些吃食量都不大,因而虽然种类繁多,但秦时仍是一丝不苟,全部吃下。
一旁的赤女早已习惯,如今看看殿外天色,而后问道:“秦君昨夜曾言,今晨要朝起看芙蕖,不知是现在去赏,还是妆扮后再去?”
5点半起床,到如今吃完饭已经6点钟了。
天边朝阳丝丝缕缕,已有了灿灿灼人温度。
再等妆扮,最低也要半个时辰起步。
到时再去,哪里是赏芙蕖?
分明是晒太阳。
但转念一想:不对呀!